美元走弱:宏觀邏輯、債務週期與未來趨勢
自特朗普上臺以來,市場對美元的看空情緒似乎成爲共識。即便在以色列和伊朗衝突等重大風險事件面前,美元也未能展現其傳統的避險屬性。歷史上,美元常被視爲最後的避險資產,但今年的情況似乎有所不同,市場對弱美元的偏好可能預示着一種範式的變化。
儘管特朗普時期的美元與8年前有諸多相似之處,如見頂節奏和與傳統利差錨的脫鉤,但此次市場更關注的是底層邏輯的差異。我們認爲,弱美元敘事可能真的代表一種範式變化,且這種趨勢可能從今年初開始,持續兩年。
美元走弱背後的宏觀邏輯
美元的大幅貶值往往帶來資產重估,尤其是非美資產。歷史上,國際儲備貨幣的權力交接並不多,但每一次都伴隨着資產重估的巨大機會。例如,荷蘭盾相對英鎊貶值約80%,相對黃金跌超80%;英鎊相對美元貶值超50%,相對黃金貶值超70%。
然而,這種宏大敘事需要較長時間,且變化往往是非線性的。對於儲備貨幣這種具有路徑依賴和網絡效應的制度性變遷,即使崩潰相對較快的荷蘭盾也花了近10年時間。
債務週期敘事與美國債務問題
債務問題是美國當前的核心議題之一。我們可以從三個維度來透視美國的債務問題:
首先,從國別橫向比較看,美國的整體“私人+政府”債務負擔並不突出。結構上,政府部門債務壓力較大,而居民和企業部門負債水平相對健康。
債務主體 | 債務水平 | 相對健康性 |
---|---|---|
政府部門 | 接近意大利 | 不健康 |
居民部門 | 相對健康 | 健康 |
企業部門 | 相對健康 | 健康 |
第二個維度是變化速度。疫情後美國政府債務中樞明顯上升,但更像是全社會的“槓桿大轉移”。2023年相對2019年,美國政府債務負擔上升14.6%,家庭槓桿下降3.1%,非金融企業槓桿下降8.6%。
債務主體 | 2019年 | 2023年 | 變化 |
---|---|---|---|
美國政府 | - | - | 上升14.6% |
家庭 | - | - | 下降3.1% |
非金融企業 | - | - | 下降8.6% |
第三個維度是美國債務到期(供給)的壓力。對於美國政府債券而言,到期壓力的積聚至少要到2027年第一季度。2027年第一季度的單季度美債到期量可能在9至10萬億美元。
如果考慮到未來美國財政赤字大概率穩定在5%以上的高位,美債的供給衝擊可能更大。
對於美國企業債,數據顯示美國企業債整體的到期高峯是今年,而後直至2028初都將處於相對高位。
未來展望與風險提示
我們認爲未來兩年是美國債務週期過渡的重要時間窗口,影響美國財政、貨幣以及美元指數的中樞變量。其他破局方法,如美聯儲快速大幅降息或進行QE,雖能降低債務負擔,但可能導致美元大幅貶值。
風險提示包括美國經貿政策極端化導致美元超預期更快更大幅貶值,以及關稅擴散超預期導致全球經濟超預期放緩、市場調整幅度加大。